收拾停当, 用力关上门, 我的隔离期正式开始。
偌大一个房间里空荡荡的,不过……
楼梯上很快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, 由远及近,最后停在了门前。
听声音像是直接撩衣坐在了地板上。
这家伙一直有点轻微的小洁癖,这会儿倒不讲究起来了,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。
“喂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
“等我出来时, 不会瞧见个丐帮少主吧?”
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其实是《东成西就》里囧七公那句“我已经是史上最英俊雪白的少帮主”。
他倒先笑了起来,“……那也定然是最雪白英俊的丐帮少主。”
呀,这也能对上啊……嘴角忍不住就弯了起来。
原来这个世界上, 真有一个人, 是让人一想到就会微笑的。
脑子没来由突地一阵昏昏沉沉, 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。
“你先睡会儿罢。”顿了一顿,他又柔声道, “你醒来时, 叫我一声便是……我总是在这里的……”
胡乱应了一声,不想爬回床上去睡, 我索性把被褥抱到门边打了个地铺。
昨晚根本就没怎么睡,熬到这个时候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, 几乎是一沾到枕头人就昏睡过去了。
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,醒过来的时候,外间已是天色微明——我竟然已经睡了那么久?
抬手想敲门, 想了一想还是放了下来, 还不知道他昨天什么时候睡的呢……让他多睡会儿也好。
正这么想着, 某人却已经在门外轻咳了两声。
“只当你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醒……竟这么早,可想吃些什么?”顿了一顿,又叹道:“我倒忘了,你既不肯出来,又不许我进去……只怕是再忍上几天才是。”
他是故意的,绝对!
恨得我牙痒痒地跟他开条件:“出去我要吃鸳鸯五珍脍!”想了一想,又提高价码,“皇宫里的!”
他倒像是听到什么极开心的事情一般,笑着应了下来,又道:“听说洪老爷子当年是在御厨躲了三个月才吃上的,那咱们也呆三个月罢……唔,那龙床也不妨睡上几晚,将来若是孩儿问起来也好夸耀……”
夸耀他个大头鬼!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色坯本性……
气得我呸了他一口,自顾自爬起来去洗漱了。
午后阳光正好,我抱着本书在屋里啃,他在屋外处理着手头的事。
虽是说把一应事务都交给锋叔了,但哪里有这么容易就全部丢开的。人是不敢出入这里,但藉由据说不怕染病且又不怕死的白驼山鸽子们,他还是很辛苦地被压榨着剩余价值……
以至于我每次听到那翅膀“扑拉扑拉”扇动的声音,就很想把它们都抓下来炖汤!
不过也正因为这样,我们始终没有断了和外界的联络。
他时不时也会念些新收到的消息给我听,从二师父手书的“我等俱安,勿念。”到郭大侠口述黄姑娘代笔的“每日行程汇报”,应有尽有。
据说嘉兴城中病发范围远比预计中小得多,病情虽是严重,似乎也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,七公已调度丐帮弟子将那几处围了起来,以求不再扩散。
话说那种囧囧有神的处世模式居然真的能做成事?这种感觉真是好虚幻……ORZ
我评论道:“那囧人居然真的是丐帮帮主?!”
欧阳少主在外间笑得直打跌,“你同七公果真投缘。”
“啊?”
“第一次瞧见你时,他也问郭兄:‘那个呆女娃子当真是蒙古公主?’来着……”
——很好,囧七公你给我等着!
据说锋叔和黄岛主已先后赶到,捐弃前嫌联合攻克医学难题,现下已小有成效。
话说一提到黄岛主,我就想到原著里“形相清癯,风姿隽爽,萧疏轩举,湛然若神”的描写,一想到那种风范,就忍不住猛犯花痴。
“咳咳!”他在外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,道:“黄‘老’前辈德高望重,你既是同黄姑娘交好,想来他必是乐意提携后辈的……”
不用这么刻意强调“老前辈”和“后辈”吧……
郁闷得我直闹他:“我闷得很,要听人唱小曲儿!”
他果然囧住了,停了一停才道:“等几日……”
“我现在就要听!”我开始跟他耍赖,“我不管,人家黄岛主都会吹箫!”
他很头疼地辩解道:“那是笛子……”
“那你吹箫给我听!”
“我不会吹箫!”这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的,“我自幼随叔父习的是筝。”
“呃……”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。
果然,他嘿嘿地笑了几声——那声音十分邪恶——才慢条斯理地道:“那铁筝不曾带在身边,倒也无妨,待你出来我自便有了……唔,只是不知音调究竟如何……”
——啊呸!
据说郭大侠和黄姑娘已经在苏州寻到了穆姑娘,她果然是当年临安荷塘村逃过一劫的那位小姑娘,此时他二人正带她回嘉兴城外的“实验室”中。
听得我抖了一抖,心下忍不住对穆姑娘大为愧疚,东邪西毒那二位都是很下得了手的人,但愿,但愿不会做出什么“活体解剖”之类的事情来,否则我这不是在作孽么。
“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?叔父和黄岛主又岂肯为难一个小姑娘。再者我瞧那穆姑娘倒是深明大义之人,想必也情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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